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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这几年在异乡度过的日子,总觉得有种不舒心的感觉。总以为外面什么也比不上家乡,但我却又举不出几个有说服力的例子来。
彷徨在平整宽畅的柏油马路上,从远方吹来的晚风轻轻地从脸边滑过,留下一抹淡淡的泥土气息,深深地吸一口,总会感到有股熟悉的故乡的味道。这味道,捎来了远方母亲的期盼和泪水;这味道,捎来了父亲的谆谆教诲和父辈们独有的爱女之情;这味道,触动了我的心灵,使原本空荡荡的心境立刻充实了起来,但却又说不出是喜,也说不出是忧,一阵阵悲凄之感涌上心头。这也许只有我们这些异乡之客才能体会到,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夏日午后徘徊在家乡的小河边,望着清澈见底的河水忍不住弯手环成碗状捧起来喝上几口,感觉没有比这更甜的水了。轻轻地翻开河边的一小块石头或者用一根小木棍捅一捅石头的缝隙就会有小鱼儿从那里跑出来,伸手去抓你可上当了,不但抓不到,自认为百发百中的你还会因为身体失去平衡而掉进河里,河水会和你来个全方位,大面积的亲密接触,让你充分感受一下她的温柔多情,这时你再看看那些小鱼儿,摇头摆尾地游走了,有几条胆大的还停下来、回过头摆摆尾,向你做出胜利的招呼。
秋高气爽的日子总是我们这些儿时的伙伴最最期盼的,不用问你只需向山上的果树林里望上一眼便知一二了。和几个大哥哥,大姐姐们一起商量好在大人们午体的时候我们便悄悄地溜出家门来到村前的小树林,早有机灵的大哥哥爬上树折下一些小树枝,大姐姐们在树下接住,三下五除二编成了挡阳帽,他们说主要是起保护色的作用,当时也不知要进行怎样的行动,更不知何为保护色,反正戴上它感觉凉快多了,一歪头看到路旁的野花,就纠了几朵插在了凉帽上。这时跑在前面的大哥哥把上衣脱下来把两个袖子系在腰上,我们也照着他的样子,真有一种上战场的架式。冲峰的冲峰,掩护的掩护一路无阻来到后山的果树林,看着挂满枝头的苹果口水都流出来了,边吃边往口代里装,这时裤子也不听话了,老往下掉,还得用一手来提着裤子,正装着起劲时一个大姐姐歪头听听说像是有人过来了,大家立刻停手向来时的路跑,我可惨了,裤子太沉跑不动,被远远的落在了后头,这时看果园的大爷绕到我前面:丫头,想吃果了?和大爷去前面的小木屋给你拿去,这要是掉裤子了多难为情呀!大爷笑了,豪爽地笑了,我也无奈地跟着傻笑。现在想想,心头总会涌上一股害羞之感,只在脑海里瞬间消逝,同时充满了对老人家无限的感激之情。
微微的风掺和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直直地吹向我,乌黑的头发留恋于这熟悉的味道,紧紧地牵着风,好像不惜从我的头上掉下来。一丝浅浅的凉意袭击着我漂泊他乡的身体,不禁因此打了个寒战。我闭上眼睛,静静地躺了下来,躺在那饱经风霜的枯草上,躺在历经岁月无数次洗涤的故乡的土地上,感受着岁月的蹉跎,感受着风的轻柔,感受着故乡的温暖。
风,又来了。
这一刻,我又闻到了故乡的味道。
审稿 李民 |